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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海岸·双日贰

2016-11-22 09:45:08

                双日贰   每天拼死拼活的划船苦役是一件事。耐弯耐折的清灵身体上就算片缕不着, 也是一身水滑的肌肉,那是她做姑娘的骄傲。可每天被一伙敌国的男人在自己的 身体里翻江倒海,寻欢作乐是另一件事。她做姑娘的身体还什么宠爱都没经受过 呢,现在每天被人捣弄翻检的,像一腔被剖开了口子的死鱼肚肠。是个女人都知 道自己这一副软嫩的酥胸,在男人眼睛前边飘摇起来的钩魂摄魄,在意自己一对 光脚板子踩过硬实木地板的曲折风情。女人的命是得献出自己去,光是让一个特 别特别好的男人快乐,光是实心实意的看护好他一个人的种子,给他生出一个胖 胖的儿子来。可现在是成百上千的男人,上下前后,从外到里,那些牲口是把女 人的屄,嘴,外加屁眼,都能当成同一个物件用的,再是好的身体,她自己也守 不成个囫囵的形状了,她还能拿肚子里这个,没有来龙,没有去脉的小东西怎么 办呢?   男的牲口们不在乎她该怎么办。他们只是觉得她光溜溜的肚子一天一天挺鼓 出来,晃晃荡荡的好看好玩。那时候男人们照样硬憋着在甲板上等她,等着了以 后照样要干她,大着肚子也干,干过几轮还不放她去绕圈放风。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围成一圈逼她大着肚子跳舞。一个什么也没穿着的女人,精赤条条的挥胳膊 踢腿,连蹦带跳的招摇样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再往肚子里包裹进去那么一 具丰满混沌的肉胎,平顺沉稳的像个邻家嫂嫂,神秘妖冶的又像是正在作法的巫 婆。最震撼心灵的是一鞭子下去,那上面一阵颤颤巍巍的肉浪漂泊,泛上来一层 一层星星点点的绛紫血花……这可真心是平常日子里偷不到的禁忌。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男人,最深的心里都躲藏着一个杀婴的癖好。当然那是 杀掉别人留下的婴儿。现在这个女人是打了败仗被抓过来的,裸足披发,黑面厚 唇的蛮夷嘴脸一望可知,野女的孽种本来就不该留下,按照这样的格致理路,凌 虐笞挞异族孕妇简直可以算作上合天道,下顺人心。难怪整船的男人见到一个光 身大肚的女人就都乐此不疲的折磨作践,越玩越上瘾了。   一个女人孤孤单单的,光身大肚站在船板中间,外边一圈的男人七手八脚, 他们是真能上劲抽的,用的器具是截断了的帆缆。粗麻绳子嗖的一下横扫在她肚 脐往上二指的肉球顶上,扯花了肉皮,力道比一根木头棍子也没有轻多少。女人 妈呀一声捂住肚子,疼的屈膝分腿软下去半截。   「对对对,就该是这样!你得一直岔开点腿脚,得让我们看见屄才行啊!」   「踢腿,往上踢腿!」另外一伙人可不喜欢她蹲下,那人拿着一支可能是放 鱼线用的短竹杆,从后边一下一下的故意对准了戳她的屁股沟子。   「像暹罗的妹妹那样,光是用一条腿站着,另外一条抬的又高又挺直的,我 靠,中间那一坨屄屄,发出来就跟细面馒头一样……   她脚上戴着特别实沉的链子,一尺半长,没法把脚踢到高过膝盖的地方。   「弟兄们……」出来第三个汉子幽幽的说,「你们都不知道大食的肚子舞吧 ……」   这人看起来跑过很多年的船了,见多识广。以后女人就一直努力的给他们跳 肚子舞。踮脚抬腿,扭腰甩臀,想着法子把球一样圆滚的肚子,从颤颤巍巍的胡 乱扑腾操练成了起承转合,前呼后拥的节奏感。光脚跟子咚咚的砸在船板上也算 响亮明快。   挂在奶头下面的一对铁环就是这时候人家给她穿上的。他们觉得她一扭一颠, 一阵肉浪翻滚起伏真的好看,肚子翻滚,两个奶子也蹦跳,就是跳来跳去的,总 像是被太大的肚子抢尽了注意力。对于奶子这种特别女人的物件,也该想个什么 办法张扬一下,不能让她们在淫虐秀场太落去下风。   淫是那个精赤条条的身体和滚圆的肚子,虐就要铁火无情。烧红了铁器往她 两个奶房里硬捅出两个洞眼,穿进去两个从备用的脚镣里拆出来的大铁环圈,那 种东西有多少份量,她的两只脚腕子早有深切体会。桨奴干活定死在一处,连住 手脚的链子都是又短又重,本来就是特别的不让他们多走动,可那一阵她每天拖 起来这一堆特别短重的铁器,不光是走动,更是要蹦高。世界上比当一个赤身跳 舞的女奴隶更可怕的事,是当一个赤身跳舞的女兵俘虏。这些男人都跟她有仇, 这些男人一门心思的要让她不好受。嫌脚掌点地的节奏慢了要挨揍,屁股扭小了 肚子颠不起来都要挨揍,怀孕以后她的奶是越来越饱满了,往前挺腰的那一下子, 要是不够狠劲没能把上面挂着的环子甩高过下巴尖,她还是要挨揍。每回放风的 两个时辰里被人干,被人打,还要加上蹦跳转圈,结束以后领回舱底,坐正上锁。 她那个大腹便便的样子像是一大筐散沙,扑通一下墩在窄木板条上,一身酸痛的 筋肉终于能往屁股上摆实在了。紧跟着背上就挨了两下牛皮鞭子。「收桨,收桨!」   两个时辰一到又该她们这一班上手。木桨的把柄拢起在耸翘的大肚上,想是 要弯腰聚气的,可是哪里能够弯得下去。鼓点绝不会等人,只是腰上已经宽厚松 弛的没法借力,她的肚子从外到里都变成了一锅晃荡的肉汤。外边的肉肚晃起来 连带着奶房连带着奶头里的铁环,铁环里的伤处从来没好过的,两个环子往左往 右,她的心疼的也被分成了左右,肚里边的汤水晃动起来,更像是要把她的肠胃 顶出嗓子,她不能不吐。吐一口,扒一回桨,这就已经慢了一步拍子。一直守在 身后的监工女奴认定她就是那个全船的拖累,桨一下水就起鞭子紧逼,左右上下 的又狠又密。   前边洒了满身的眼泪口水,呕吐出来的杂碎,后边一背脊的血汗。整个桨舱 里咚咚的鼓点,刷刷的木桨摩擦,还有她一个人痛苦的尖叫。桨奴们平常挨打都 是默不作声的,人皮上的青肿淤血对她们都是家常便饭,等到青皮被抽成了红肉, 点点滴滴,一丝一缕的红血白肉被扯飞出来粘上了舱顶和船底,鞭子梢头还是没 完没了的切割进去……那就是神仙阿姨,女娲娘娘也没法忍了。   最可怕的并不是挨打。最可怕的是这样的打法还没把她打死。怀着她的肚子 到了靠后的几个月,每一天她都是挨打最多的那一个。按规矩第一天完了要上烙 铁,她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结果人家把她拖拽起来,往她两边屁股连按一串烧 红的珍字铁印。烙完以后扔回座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一块针板上。操桨是 全身全力的运动,屁股的提,摇,滚,挫就是使出力气的轴心。现在这团肉轴上 细腻稚嫩的伤口,被硬按在粗糙木板上搓揉着,针扎一样的刺肉刺心不用说,满 屁股扑哧扑哧的挤出来粘腻的浆水。   她是个临产的孕妇,再疼她也没劲拼命了。所以她本来该是在第二天的晚上, 就被拖出去破腹挖心淘汰掉的。事情后来转了方向,是因为舱面上别的那些船员 士兵没有忘了她。大家还在等着她挺肚子甩奶的秀场呢。   「那个……一晚上没见,小母猴子的屁股都红成这样了?」   「我说啊,爷爷们知道你骚的慌,可也不用搞到前后都乱流汤水的吧……这 下好了,干你屁眼都不用上唾沫了……」   女人用戴链的手捧住肚子,她肩背上的皮肉支离破碎,肿胀的屁股红艳水灵, 松松垮垮的像一盏被雨水打塌了的红灯笼。女人低垂下头,一脚一脚的拖起来铁 镣,可还得给他们一挺一挺的扭腰。他们手里的缆绳和竹棍子照样不肯让她消停。 混南洋的大周男人开拓万里海疆,打过多少仗,见过多少血,一个女俘虏不管被 揍成什么样子都是还他们的欠账。他们在乎的只是明天还能不能玩到这头大肚的 小母猴。   今天是双日,半夜桨舱要杀人的,她活不到明天了吧……还有哪个好看点的 了?   二十五号,九十一号?靠……那个扁脸长得跟猩猩一样……   要不……咱们求下管事的,去给桨舱里的兄弟打个招呼,再给她留点日子?   凡是有人管的地方,当然都能求点人情。啊,留下多操几天啊?那个……她 们手脚慢了揍两下是规矩吧,蛮子女人……结实嘛,也不是几拳头几脚就趴下了。 这样吧……咱们叫个奴才过来管这事。你,叫你呢,过来!   也是光身赤脚,沿着船舱底板一步一步拖带铁镣挪动上来的南洋妹子。也是 棕色皮肤,宽鼻子厚嘴唇的,就是在手里多提了一条皮鞭。鞭子……把鞭子搁下, 你去整根炉条过来,嗯,就是那个,晚上拨弄炭火用的铁钎子。这几天别的事你 就不用管了,光是守到一百五十三号那个座的后边……你懂的对吧?   懂。操桨的这些贱货嘛,揍还是要揍的。不用鞭子改用铁钎,细巧,可是打 在肋骨上疼的肝颤。铁条头尖,往腿肉上一捅一个血窟窿。打完以后还不用报数。 因为舱前边惩罚记录用的是皮鞭计量制,她用的这个单位不符。   那一次壹佰伍拾叁是在就要交班前开始的最后阵痛。铁钎连打带扎的她已经 不知道,不在乎,手被拴在桨把上,她迷迷糊糊的跟着推拉过去最后几个回合。 她光是觉得肚子这次是真的烧开了锅,女人生孩子真是那么的疼啊……她想,比 死还疼,苦了那么些天,那么些年份,我怎么就是没运气去死上一回呢?   整个船舱里回荡着一个女人惨烈的哭号。她可能叫过妈妈,叫过爸爸,老公 那个说法,她以后再没想起来是不是也丧尽廉耻的喊出去过。没有人管她,水手 都是男人,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管,监工的奴隶们哆哆嗦嗦的走来走去,没人 发话要她们干事,她们当然绝对不能自作主张。生产的女人屏住了气息,自己往 下硬憋着,她的手脚都被铐住,一直没人给她解开,她躺不下去,她也站不起来, 右脚的铁环固定在船板上,她能抬高一尺扑腾的只有左脚。她那只光脚丫子绕着 一尺半的脚镣铁链又蹬又踢,她觉得该把腿分开腾出个地方来,只有疼,她的疼 满满的找不着地方放下,她觉得已经用尽了全身上下每一丝每一缕的力气,大概 就是到了那个时候,她感觉到了突然滑动出去的那一下子。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知道。她只是没有力气。别人要做什么她都没有办法去管。 那东西的脐带,该是一个年纪大点的监工女奴,跪倒她的两腿中间去咬断的,她 也听到管事的水手在骂骂咧咧的发号施令。奴隶船上对待这种事只能有一个解决 办法,反正她以后再也没见到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这块肉了。   女人是到了很晚才弄明白,自己最后躺下的地方是左边那个男人的大腿。她 的手还连着桨的把柄,右脚也没有离开铁环。虽然身形确实扭曲歪斜,她是半拧 过身体,右脚斜搭住板凳边缘,左边落空的半个屁股还要靠左腿支撑着。可是让 她奇怪的是这个姿势其实并不很难做,而她挣扎了那么久的时间,却一直都没想 到要这样的做一下。壹佰伍拾叁的右边是个中年男人,左边靠过道的却是一个半 大的男孩。女人现在感觉到了满身的热汗正在变冷。她的长头发全是湿淋淋的, 一丝一缕的粘结在那孩子两条细廋的光腿上。   海船的布局,特别重视紧凑高效。每个桨手坐到一尺稍宽的地方,相邻的两 边如果有男有女,他们两条精赤的身体一起动作起来,肌肤相亲,腿脚交缠… …十天半月以后都变成了亲如手足,那意思是说,旁边的那些男人肉肉,跟长在 她自己身上也没有多少不一样了。涉及到男人女人的关系问题,琼州海务并不禁 止歇班的桨奴性交,畜生们的阴阳调和平顺,对大家都不算坏事。轮换下来的六 十头牛马吃过拉过,也睡过到了差不多,舱下管事的水手要是正碰上有点好心情, 就会给监工的女人打招呼,让她们解开几个好看点的妹妹,沿着座位挨个往后送 过去。「嘿,别睡了,醒醒!就问你呢,要一回不?」   有混搭的桨位,靠在一起的男女平常想干就干了。不过坏处是哪怕边上拴的 是头猩猩也没法挑拣。而且还有不少整一排全是男人。碰到长官们送出来壹佰伍 拾叁号这样,高鼻廋脸,大奶小屄缝缝的福利,那肯定是要啊。哪怕明天就该轮 到自己剖腹掏心,能多操到一回,也就算多赚回了一分人生吧。   平常在海上漂着的时候,女人被领出来是让这一个班上的四五十个男人玩。 到了船靠上各站码头,当天晚上大家都会有点心情,她被领出来是让这一个舱里 的一百几十个男人玩。那些屌从每个敞腿而坐的男人前边竖立起来,就像是一片 下过雨的竹林底下,一支一支的毛笋尖头。女人顺着前胸后背的两排人肉挤过去, 钻进那个要多赚一回人生的臂膀当中。那人的手也铐在桨把上脱离不开,不过两 臂中间宽泛,钻进去以后她那一百斤浅黑的瘦肉装了人家满满一怀抱。那人翘的 高呢,大多时候她用自己的缝缝就能找着,真找不着的只好动手收拾。摸出来, 再往里送,一边扭动身体配合它进对地方。   两条肉滚滚的身体拥堵在一起,屁股底下是板凳,前边挡住一把粗木的船桨, 再前边是另外一排男人的光背脊。她得是往下坐吧,底下那人膝盖大腿,胯骨和 腰都像着了火一样的直往上窜,一阵起落插拔。男人的屁股撞在木板上扑通乱响, 有时候让她觉得,这些男人被人拿鞭子赶着划船都没那么带劲。   十二年都是这么的过完了。最早舱里说出来都是:去,把壹佰伍拾叁号那个 妹子解出来!后边变成了让壹佰伍拾叁号的姐姐陪你们玩会儿……等到了最后这 几年,已经没什么人还会提起她,收桨的那两个时辰里她也能够安稳的趴在桨上 打起瞌睡。几年功夫已经够换过好几茬的年轻妹妹。她想到刚才新下船的那个老 女人,其实……她自己现在看上去恐怕跟那人也没有多少不一样。发现肚子又大 起来的时候,她是真有点被吓着了。头一个想法就是她在不该活着的地方,活到 了太过长久,住在什么地方的哪一个神仙终于看不下去,恩赐给她这么一个一尸 两命的解脱机会。怀孕以后起了变化的又是胸脯,奶房倒是一直在变大变圆的, 不过身体脸蛋那种事就算了。她知道自己的……屄,已经宽松到了搞不挺男人的 尺寸,后来这些年里还找她干事的那些,不是用的嘴,就是用的屁眼。这一回真 到划不动桨的时候,当然不会再有谁想到去把皮鞭换成铁钎杆子,让她能够排除 在那张杀人的榜单之外。   女人抬起左脚去踢左边男人的毛腿:「哎,没睡着吧?」   她跟他说,舔舔我呀。   珍珠海岸桨舱里的感情原则,是女人跟她左边的那个男人更亲近。原因却是 简单直接,他们被铐住的都是右边脚踝,左脚虽然也戴链子,可是还能往前跨出 去一小步,每有激情交媾,男女半站起来都往左边转身,女的伏低一点身体撅上 屁股,一前一后那种胯骶相依相送的姿容,恐怕已经是现时现地里最合人性的安 排。她要是想跟左边那个人做,彼此裸裎相向是好事,可是她的左腿塞不进右腿 和板凳的缝隙中间。人的身体当然都有各种伸缩适应,他俩也还是能够成事,只 是多少要差那么点深入和通顺的和谐。在舱底里这种终身倚靠,至死不渝的奇怪 关系完全没有填充进耕田煮饭,说话作伴的生活情节,他们没有争执,打闹,嬉 戏,没有赌气抱怨,加上以后的和解,没有任性和宠爱。也许他们在最开头曾经 试过交谈,互相了解过彼此的前生往事,但是他们很快就会陷入沉默。因为他们 的全部未来,已经堕落成为最单调的循环往复。一场永远不会再有变化和创新, 不再需要讨论,说服,不再需要协力解决问题的生活,并不是一种需要语言的生 活。他们也没有事件,感想,和关于未来的计划可以告诉对方知道。其实他们对 于彼此完全没有实际的用处,不过他们总是可以期待做爱。在这样的局面之下, 做爱体会的微小差异,就变成了决定亲疏感觉的几乎唯一理由。   而且他们在活着的期限里再也不会分离。   女人费劲的挪动自己偏向一点左边。她的脚链长度,还是可以让她抬高左腿 的膝弯,放到那人的大腿上。这差不多就算是他们除去做爱之外仅有的调情。船 舱里的十年是个非常漫长的期限,而他们两个竟然还没有分离。她在这十年中间 睡过他一次,只有那么一次真正的躺倒在了他的那双大腿上。她生出第一个孩子 的那一天,她实在没有了力气,她的知觉也有些模糊。其实最重要的是那天没有 人打她。桨奴允许性交,但是禁止过分歪斜的躺进身边那人的怀抱里去。一片人 仰马翻的场景松散杂乱,不像是一套安装严整的动力机器,实际上桨奴被要求的 正确的睡觉,是坐正而后前倾,趴伏在抬离水面,平正横置的船浆把手上。那一 天她的形容过分惨烈,而管事的水手又被人打过招呼别着急动手,结果是大家都 有点不知所措。   例外就没有第二次。拉出去那团肉以后在男人的腿上躺了两个时辰,再下一 个班次她就撑持起来,重新扶住了木桨的把柄。她后来最多也就是往那人的身子 上倚靠一阵。相邻的两座有时候互相挨挤着,太累了歪过脑袋借个人的肩膀,管 事监工见到这些倒是含糊一下就算过去。   产后的头几天里除了条件反射一样的摇桨,她真的有点发呆发傻。她以为自 己一直就靠在那个半大孩子的小痩身板上,有好一阵她都不知道那人已经低头拱 进了她的胸口。她以后永远也没有问过他那一下子是怎么样个想法。   人背上挨鞭子是疼的,疼的厉害起来顾不上多想自己的胸脯。其实分娩之后 她的奶里就积蓄起了浆水。那种饱胀满满出不去的疼法特别的柔软。男人的嘴唇 也是特别柔软。男人拱在她的怀里,他正满含着女人的奶头,一点一滴的往外吸 吮呢。   这件事后来整船的男人都干过。她被人搀扶到甲板上去放风的时候,一提铁 环牵拉起来两头壮奶,外加两支蓄势待发的奶头上,紫蕾浸润着白浆,脆嫩水淋。 水手士兵们一口咬住不放,其他随便什么淫虐游戏,都要留到喝足一阵子再说了。   上行下效。女人在舱里被送出去慰安船奴的时候,划桨的男人们也都照样行 事,有奶没奶上来先吧嗒两下。她把奴隶和妓女的责任全都尽过之后,又象一盘 散沙那样摊回到自己的板条上。精疲力尽,疼,而且心里空空荡荡。她再对旁边 那人低声说,你来啊。舔舔我呀。   她可不知道这一舔就舔过了十年的光景。女人的右边已经换过了六七茬男人, 而左边这个最早被人领过来的那天……大概就是十四岁吧。高个,细腰,特别瘦 弱的肩膀。后来他出声说话的时候,嗓子有点变声时候的发尖。反正他肯定比她 小。她还记得他被往桨上锁住了手,往座板下锁住脚,男孩趴在桨上呆了半天。 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谁被领进桨舱这样的地方,一开始都会被吓住的。过几天 就会好点了。女人心里有点柔和的想。   第二天他开口叫她姐。第三天他就干了她一回。船舱里没事了大家都在乱干, 他能想到要干女人,大概是说明他已经觉得好了一点。开头几个航程碰到歇班他 们还是聊过,再到后来就没什么话。女人在珍珠海岸的舱底下住了十二年还没死 成,可他到了十年就真的有指望出去了。女人有时候想到这里突然一阵心慌气短, 就好像有可能出去的是她自己。   现在这人再拱进怀里来可是胡子拉碴的,特别像一头扑到人身上的长毛狮子。 她可是一天一天的眼看他长大起来,长到后来变成了那么粗壮的一条汉子。船下 的奴隶不剃胡须也不剪头发,他现在那么一蓬又长又卷的毛发披在宽厚了一倍的 肩膀上,她觉得他真挺好看。二十多岁正是最精壮的时候,她知道他推出桨去根 本没有用上全力,整条船下就已经没什么人能跟他比了。女人傻乎乎的想,是不 是就因为吃了自己头一天的奶水,他才长成了这么个狗熊一样的身板?   女人用光脚趾头摩挲起边上那只筋骨分明的脚腕,凉凉的脚镣铁圈上下,人 的皮肉虽然是热气腾腾,可是他的粗犷硬朗,比铁打的器具还要更有筋劲和霸气。 她知道他在船上已经换过了两回脚镣,现在这副比她自己戴着的都要重。她当过 兵的,一进营不论男女上的就已经是重链子……那么粗的腿,人家怕他打架闹事 呢。   要是倒回去十年,他可真能当个好兵……也许是个将军……女人偷偷的笑, 又踢了踢他,真睡着了?   这一天她没能叫醒他是个征兆。离开琼州三天以后珍珠海岸停靠新近设立的 纳兰州府,船泊上了港口,桨奴们不能白白在舱底歇气,大家都要干活。男的分 管卸货装船,女人领上码头就是让人操弄。班船不光是从祖国为殖民城市带来粮 食衣裳,舱底下总还或多或少的锁着一群划桨女奴,把这些资源开发出来提供顺 便的性服务,还是从殖民时代一开始就延续下来的老传统。   划船奴隶多半不是有多漂亮的女人,可是官府负担了包养的成本,免费的事 情一定不会有多好,不过总能让你得到。殖民据点最早只是海边的一座码头和一 个仓库,驻上一千个士兵守卫。那时候他们可真的不能指望有什么女人,班船靠 港成了汉子们的一个大节日。最早的船妓勾栏都是直接建造在船码头上,南洋气 候湿热,四面木柱铺上草顶就是一个长条形制的透风走廊。廊中平行两条二丈长 的铺板,紧一点可以横躺下三十个活人。铺板下宽松的拉过一根粗铁链条,这条 链子上当然都是带锁扣的。船桨女奴带上来在铺板中间的过道里跪成两排,两两 相对,管事们剩下要做的事,就是把她们的右脚脚腕一个一个的锁到链条上的扣 环里。   沿着过道走的男人挑他能够看上眼的,看上以后让她自己爬上铺板去躺平。 拴脚铁链虽然连住走廊首尾的木桩,留出的余量还是够她们拖前拖后的挪动。滨 海码头的船妓文化发展进入到最鼎盛的时候,放眼望去三座木栏里六道白花花的 筋肉波浪此起彼伏,扭动翻滚,十分的具备大航海时代所向披靡的英雄豪情。   壹佰伍拾叁跟随着大船珍珠海岸,沿着南洋岸边的这些铺板一站一站的扭动 翻滚过去,度过了她自己的英雄时代。女人眼看着这些自己每年里都要走过,跪 过,扭动交媾过的地方,越来越变得喧闹繁华。船妓栏从第一间增加到两间三间, 海岸边的那一小圈土木围墙也几经拓展,蜕变出了一座官民工匠,商人小贩百业 兴旺的城池。城里都已经开出了大陆女人买春的楼院,从山野丛林里掳掠来的蛮 族奴妓也供应充裕。不过传统仍然是传统。船妓勾栏一年到头对全体市民免费开 放。每有船舶进港,去码头木栏里淘捡散发赤足的裸女变成了一项风情娱乐。从 一堆形容狞厉的南蛮女人里偶尔淘到一个略略有趣的人儿,亵玩抽插一番,也能 算成就过了一段佳话。   到这时桨奴壹佰伍拾叁已经不光是熟悉了每一间船妓勾栏的光木头条板。她 熟悉每一座城市里的中心大路。十多年中城里的瓦舍巷陌朝向各个方向延伸开去, 军营也大多经过几次迁移,渐渐离开了海边。军爷们白天总是操练武艺战阵,每 到大船泊港的那几天里,军队奉命整个晚上还可以操练女人。太阳靠山的时候一 个伍长带着六七名兵丁找到妓栏里来,下令全体起立,都向左转。拴女人的长铁 链条光是解开头尾,这一长队脚镣手链之外,还加上右边脚腕彼此牵连的赤身女 人,就像是用长线排钩钓出来的一串活鱼。她们要这个样子走过一整座城市去操 练身体。虽然从海边到军营的距离不一,不过人家给她们安排的路线,一定都是 特别有人往来穿行的通衢和空场,沿途路过官守的衙门,酒楼戏院旅店商行,还 有城边方圆几十里的化外山民,肩挑手提蕃果地瓜进城来摆开的绵长集市。这些 都是要女人拖拽起粗铁链环,光身赤脚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再走回来的。南洋 女桨奴泊船驻岸的这些日子,一天来去两趟,沿途张扬开放的行游之路,其实就 是她们的回乡之路。总有一个岛屿是她们出生的家园,她们两月一次被送回到那 里去,示众给亲友,宣淫于仇敌。船妓劳军是开城时候定下的规矩,哪怕它就是 成了一个象征,也得要永世传承。这个规矩就是故意的要做出来让人看到,它是 一场宣誓统治权力,震慑反抗企图的公开示威。   上千的士兵,几十个女人。天亮以后半死不活的船妓们搀扶起气息奄奄的姐 妹原路返回。在这条路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土著男女寻儿觅母,布衣和裸奴相拥 痛哭的人伦戏剧;精疲力竭的奴隶们返回妓栏,也经常有人因为交媾过度实在无 力维持住跪立姿势,最终辗转死在逼迫责打之下。船停一天,女人们就要出发一 趟妓栏到兵营的轮回。壹佰伍拾叁号忍受着高一阵低一阵的疼痛,忍受着从阴户 流淌到脚后跟子的粉红汤水,照样跟大家一起让娜兰府城的人民观赏了六趟大肚 巡游,巡游的两头照样是跟大家一起爬到铺面上去,下阴不成就用臀和嘴去顶替。 可是她在娜兰城里惴惴不安的等了三天,却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分娩。   第四天早晨大家操心的已经是备船起航。女人两只沉重湿粘的光脚板子紧扒 住跳板,重新走回珍珠海岸上去。身边看管的水手把皮鞭往空中甩的噼啪脆响。 一下子有个说不清楚意思的念头闪动过去。我要是真生在岸上,妓栏里管事的要 是手下松动那么一点……岸上面毕竟不是鼓声催逼着要动大力气的,凭这身筋骨 歇过一天两天去……也许还能缓回来?   那也许……我还真能再摇动几年船桨呢……   谁都难免要有几分怕死的,何况是那么疼的死。珍珠海岸起航离开娜兰城府 的这一天,壹佰伍拾叁号坐回到离开了三天的桨座,她发现她的长毛狮子已经碰 到了会死的大麻烦。   南洋总是热天,可是他全身冷颤。他那么粗壮的男人身体蜷缩在木桨把手上, 哆嗦的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她坐进去是紧挨他的,他全身大汗淋漓,皮肉火烫, 可他自己一直在喃喃的说他很冷。   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起锚动桨。船舱里刷刷的桨轴声响了很久,女人都没 有再想她自己。她凶猛地揽起来船桨,把它深深搂抱进自己松软的肚皮,她像是 要把自己的身体绷成弓弦那样耸起腰背,发射出去她手里的木桨把柄。这件沉重 的役使几乎变成了一种听凭自然的的顺水行舟。那是一种谋者人,成事天的命定 感,她感觉到了难得的轻松畅快。   就是这样拼命,她都没挽回来她男人的力气。连她那么一阵一阵的疼着,一 阵一阵潮涌一样淹没下坠的女人都感觉出来,她不光是在划桨,她是在推动拉扯 住身边那个沉重的男人,要不他早就落到了鼓点后边。她也不能指望监工女奴能 够放过她和他。女人一直听到鞭梢落在身旁那扇肩背上的钝响,她听到他沉闷的 憋气忍疼的声音。现在她觉得那人跟自己贴挤在一起的肌肤战抖的厉害,而且像 冷水一样荫凉。她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缓过来以前,他就 已经会被活活打死。   可是她没有办法。不管是谁,手脚被铁链锁到一起,关进这样的舱房里被人 用皮鞭逼迫着,不停摇桨,谁都没有办法。呆在这里面不管谁死在谁的前面都只 能算是天意吧。男人在休息过两个时辰以后,有时会变得振作一点,但是以后又 会再一次发作。整段夜行的航程里希望与绝望交织,等到第二天的中午以前,舱 顶挂的小黑板上一百五十二的后边已经跟上了许多正字。她自己挨到的也不算少。 其实在天没全亮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失掉了信心。她感觉到那件能够代表她的意 志,一直像铁块一样充满自己心脏的事情变得绵软而且暖和。它像从坚冰中突然 流出的温泉一样难以形容,但是也难以阻挡。她的泉水流及之处使所有紧密的结 构变得松弛涣散。她觉得她早就应该无以为继的,她坚持下去没有理由。这个想 象的停滞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她是先听到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然后才感觉 到疼痛。她的意识也被温水浸润到更加迟钝了。而后是本能接管了她的手臂,帮 助她从肚子上往前推出去桨柄。又像是另一个很长的瞬间。她在拉回船桨前又挨 到了第二下鞭打。   勇敢决绝的女人全身发抖,强忍住像是已经把肩背撕开裂缝,注入而且充满 了胸腔的巨大疼痛。她更要强忍住自己臂膀上的肌肉冲动。她要延缓自己的反应 速率赢取皮鞭,她要死在她的男人前边。而她的男孩那么强壮,也许在下一个双 日就会变好,而且他已经就快做满十年了。   在珍珠海岸这样的大船里监工的女人久经历练,她们也在为自己的生存机会 而艰苦斗争。她们同样拥有绝不稍弱于壹佰伍拾叁的经验,意志,和力量。鞭击 是由慢到快逐渐增加的,每一击的力量也从弱到强。第二次打击瞄准的是桨奴的 腰椎,这一下彻底破坏了她怀孕的肚子里脆弱的短暂平衡。她觉得是很多尖刀在 从不同的方向搅拌她的肚肠。女人的屁股飞一样的腾起到空中,一股水柱恰到好 处的从她下体里激射而出,在她前排男人的背脊上激溅开腥黄的水花。   我不行了,我受不住了,女人想,她知道再下去会是接踵而至的连击,会返 回到背部上去打出一个交叉。她的胃会痉挛着抽成一团,胃酸会冲出口腔再呛回 气管,在整个身体里回荡着巨痛的同时还要反复不停的咳,呛,呕吐,那样的苦 难太深,也太悠长了,在女人想完这些之前她意识到自己手腕上承受的阻力,那 就是她的桨叶已经下水,她的气力已经又一次交融进入了大船的航程。   挨两下鞭子,推一次桨。她听到自己身后机械冷漠的女人报数声。壹佰伍拾 叁,两鞭。壹佰伍拾叁,两鞭。她又赢回了四个点数。只是整片肩背已经像是冒 出了烟,烧起了火苗。正是在那时候,她断断续续,隐隐约约躁动了好几天的肚 子里,开始了第一次火山喷发。   女人生产的阵痛帮助了她。她疼得天崩地裂,山呼海啸。她凄厉的号叫盖过 了鼓声,身体各处挨上的雨点一样的皮鞭都变成了轻薄的浮云。如果她的双手仍 然被铁链牵扯着跟随船桨推拉摇移,那也许是她的狮子被她的惨烈痛苦唤醒,重 新恢复了力量。反正她的全部生命都凝聚到了肚脐之后,两寸以下的盆腔开口处。 她现在对于自己手臂和腿脚的动作已经完全无能为力,她也不再需要决心和意志, 她肚子里孕育的生命终于如约而至,准确适时地为自己的母亲开启了死亡之门。 冷静的女声在超过一百下鞭打以后停止了报数。   在命运已经确定之后,壹佰伍拾叁仍然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得到死亡。在这 个双日的午夜之后女人被从船桨和木座上解开手脚,拖出到过道中间。负责施刑 的女奴隶们现在换上了带有尖刺的铁鞭。壹佰伍拾叁在阵痛和铁刺的双重打击下, 翻滚哭号着从舱尾爬到舱前,按照值班管理的水手命令,她在鼓架的支脚下被打 断了两腿的脚踝和膝盖,女人再被沿着走道拖行过一个来回,鞭打仍然继续,她 全身的皮肉分裂破碎,支离起来,在这些过程中她应该前后两次的经过了壹佰伍 拾贰的座位。女人蜷缩在桨奴们的脚边抽搐扭动的样子,就像一只血红色的刺猬。 而他们所有人只是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呆在这里面不管谁死在谁的前面都只能 算是天意。即使壹佰伍拾叁号自己,也没有能从迷离的视野中分辨出来究竟哪一 条男人的裸腿,就是属于她的邻座,她的狮子男孩。   直到那时她仍然没能娩出胎儿。在用铁链把她吊上舱顶的横梁以前,还有人 想到也要砸碎她的手腕和手肘关节。等到这时真正动手下刀的还是水手,女奴们 只是抓住肩膀把她按紧到地板上。匍匐朝下的女人被她自己的肚子撑高起腰背来, 水手刀从腰线竖切进去,在脊椎两侧各自分离出一个深入腔体的裂口。   挂肉的铁钩贯通这两个裂口,从一侧的皮肉破绽中露出染血的钩尖。等到链 条连接钩柄,被人扯动起来朝向舱顶升高上去的时候,女人的腰椎横挂在铁钩新 月形状的弯曲上,承担起她全身加上一个孕腹的重量。她的四肢松弛摇晃,本来 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支撑力量,但是最后仍然完全离开地面,连同手脚上仍然拖带 的脚镣手链一起悬垂在半空。在这些零散肢体围护的内圈有一个丰腴饱满的血肉 大球,有两具腾挪跳跃的肉囊皮袋,在她们松弛的皮张中还拖挂下两只黑铁环圈。 女人整个血肉淋漓的赤裸身体向下折叠合拢,她的头颅倒悬,乱发飘飞,她的嘴 唇和鼻尖顶撞着自己的肚子,拥堵在她的眼睛之前的唯一事物可能只是她的肚脐。   被穿透的腰椎骨头是她唯一的受力支点。她正像鲜肉一样被秤钩称量,秤钩 维系着铁链,悬挂在横梁以下。女人的身体悬浮在鼓手身后,舱板之前的空间中, 旋转摇曳,就像是树枝上垂落而下的一大串红艳而且溃烂的浆果。   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红艳而且溃烂的皮肉。从堕落的肚腹到弯折的腰脊,她 周身四至痛彻骨髓。永远激越的鼓点淹没了女人黯哑的呻吟和喘息,她断续的抽 搐和痉挛也被船体的动荡消弭。有一段时间她几乎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两个问题, 那就是她的肚子和她自己了。但是那不是真的,她命运中的魔鬼不会忘记提醒她。 在凌晨前最黑暗的时辰为了鼓舞舱中的士气,一个带刀的水手从她卷饼一样的身 体里拖出来乳房,贴根切进到三分之二的地方。以后她的胸脯两边就像两条兜底 掀翻的包裹那样,一直被排挤在身体外侧,光是依靠着小半边肉皮维系住坦荡和 开放的形状。另一次被切割分离的是她的嘴。刀刃自下而上的插入口腔深处,并 且残暴地旋转过大半个圆圈。她的整条舌头还有小半块咽喉全都跌落到嘴唇以外 去了,她的上下颚骨之间只剩下一团蠕动着的神经和韧带。   在这一切痛苦之外,还有很多雪崩一样的血肉崩溃。肚腹内部的疼痛有很多 尖利的矛头,它们从各处指向她身下虚弱的门户。她朦朦胧胧的知道了一点事情, 也许就是因为太虚弱了,她已经永远不会再有力气打开自己。即使对于已经半死 的女人,这个念头也是一种巨大的恐怖。难道疼痛是一种宿命,而且它比死亡更 加永恒吗?   每一场双日的死刑都会拖延到很久之后。桨奴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被喂过了 早饭,中饭,轮到休班的上甲板去放过风又回来。「那谁,那刀呢?」终于有人 开口询问说,「去把那件事情,给做完了就算吧。」   上面松出一截铁链,落低两尺的女人阴门对准了那谁的鼻尖。用刀之前他伸 手往她的器官里外摸索过一遍。水淋淋的阴唇伸张开放,还有点轻轻的抖动,里 边被东西填堵的密不透风。他们在桨舱里做久了,动刀的感觉不会有分毫差错。 他只是叫过来几个监工女奴,分开拉扯住阴户旁边的两条大腿。要不那屄在半天 上佝偻着,摇来晃去吃不住力气。   刀锋走中直剖下去,划拉开阴唇下底连接的嫩肉坎子,往后是一路手感敦实 的肌肉管道。他知道一点也没伤到里边的小脑袋。他不是要疼惜什么小猫小狗, 他只是要炫耀自己的职业自豪感。女奴工人提好了木桶在底下接住,这些东西转 身都是要扔进大海里去的。   「等……等等。」   他推开自己眼睛前边的女人屁股,女人两腿中间现在夹着的,是一泡血污淋 漓的杂碎。肉身凌空回转过去,另一面是她的裸肩光背,底下是一整蓬飘荡的黑 头发。他抓住头发把女人的脸面拉扯起来。   「桶。把桶举高点搁她眼睛底下。……现在能看见了?看见能闭眼了?」   他手里的刀子跟随过去,轻轻松松的插进了女人的眼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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