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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革到老子头上】(四-六)

2023-07-16 09:46:04

【革命革到老子头上】 作者:laojianghu

他们打车去酒吧。

酒吧设在一条深巷,欧式的鹅卵石地,走在上边,她的凉鞋笃笃有声。

她的出现,激起一波惊呼,“范姐”,“Tiffany”(她的英文名字)的叫声四起。跟她拥抱的,跟她热语的,跟她打趣的,一个接一个,其中好几位男性相貌出色。范乔琪不过一枚小股东,以大家对她的热情和真诚,她的人缘看来相当不错。

人群中,有认识他的。对不认识的人,范乔琪介绍他是“我小弟,来讨酒喝”。席晓磊注意到,几个年轻女性看他的眼光带有内容。

酒吧开张那年,席晓磊赶来捧场,送上一座最大的花篮,听了一场民谣歌手的弹唱专场。酒吧原是服装店,扇形门脸,范乔琪看到招租小广告,当场爱上它。她请来民间风水先生勘察,先生判作风水宝地,乃提升人们精神生活的上佳之地。她找到一批投资者,但是,包括范乔琪在内的投资人对是否成功不抱希望,因为撑不过一年的酒吧茶楼比比皆是。得益于大家努力,酒吧站稳了脚跟,有段时间经常被媒体报道。

小话剧即将开始。范乔琪被驻场经理邀请先讲几句话。她拿起话筒,说,咖啡、酒、歌、书,加上话剧,源自波希米亚人。我们移植过来,不求发财不求功名,但求为你们奉献美好的精神食粮。

舞台设在酒吧中央。酒吧不大,为腾出空间,桌椅被收起,观众呈扇形分三排坐,最下面的坐铺在地板的圆垫,后两排坐原木制的梯形台。他俩个子偏高,站在梯台一角。他比她高好几公分,站在她身后。每一位观众都选一样饮品。他选了当地啤酒,范乔琪选了矿泉水。

演员一共三人,两男一女,扮演六个不同的角色,剧情围绕一家人筹款为晚辈买商品房展开。编剧引入穿越和黑色幽默的手法,演员一会儿扮中年的哥,一会儿扮为苍生鼓与呼的杜甫;一会儿讲普通话,一会儿讲当地方言。虽然演员的演技欠完美,剧情设计巧妙,引来阵阵笑声和掌声。

他们挨得近,她抹的香水不断袭击他的鼻翼。演到一半,她身体后倾,似乎要倒下,他赶忙顶住。她享受着这个小动作。她反手向他示意,要喝他的啤酒,喝一小口还给他。他接过啤酒,借着晦暗的灯光,他注视瓶沿留下的口红印,湿润中带着诱惑。他咬住那个印,举瓶一口喝干,心里浮出异样的感觉。

小个子的服务员不知怎么一下冒出来,悄声问他要不要再喝啤酒?他说不,把空瓶交给服务员。范乔琪也把没喝完的水瓶让服务员收走。她给他打手势,他不解其意,手伸给她。她拿起他的手,将它引向自己的嘴边,极快吻了吻他的手掌,轻轻让它抹了抹她的脸颊,然后慢慢地将他的手拉到胸前。

他能感觉到她的乳头在她的乳罩里挺立。范乔琪的胸部大小适中。在他眼里,她一切都完美。如果,如果他能够毫无顾忌地抚弄她的乳房……

她的身体微微抖动。他不由自主地勃起。她的动作,不是一般的表达亲昵,传达的信息清晰无误,几乎将他击倒。他将胯部后移几寸,她加大力度握紧他的手。

小话剧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结尾是个悲剧,为了筹款买房,家人走向反目。

酒吧的灯光大亮,他们迅速脱离身体接触。

他看清楚女演员的面目,中等个子,微胖,胸部丰满,三十来岁。

接下来,编导和演员与观众互动,三人一组,五人一群,从话剧本身聊到社会,气氛热烈,服务员们在人群穿梭。范乔琪跟编导聊,身边站一群人,对她的高论频频点头。席晓磊听了几组人,没有参与,在靠近厨房的角落挑一张双人桌坐下,换一种啤酒喝。他知道刚才与姐姐的亲昵不同寻常,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互动不同寻常。他需要静下心好好整理,不想被打扰。

女演员从卫生间卸妆出来,见到他,主动打招呼,自己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他略感不悦。

她换了黑纱泡泡袖的上衣,鼓涨的胸部直戳人眼。她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我叫Suzanne,谢谢你来捧场。

他说,我叫席晓磊。你们的话剧很棒。

她没有走的意思。他问,怎么用英文名字?

她说,留学时取的,用得挺顺。

在哪儿留学?

英国,苏格兰。

学表演?

不是,服装设计。表演是业余爱好,今天算玩票。你呢?哪儿留的学?

他说,美国。

范乔琪跟一个头发卷曲、戴巴拿马帽的高个男子交谈。酒吧人声噪杂,男人不时低头,贴着她的嘴巴听。在一般人眼里,男子算真正的帅哥。席晓磊觉得男子有些娘,有些作,他想走过去,一把揪住男子,叫男子滚远点。但愿,范乔琪别给介绍说,我的男朋友。

Suzanne问,一个人来的?

他说,不,陪我姐。

噢?是哪一位?

他指指范乔琪。她说,你姐姐吗?不太像耶。

范乔琪长一张瓜子脸,杏仁眼,挺直的鼻梁,苗条如柳。他呢,国字脸,细眯眼,肉鼻。从外形看,的确连不上。

他说,是我姐,不是亲的。她爸娶了我妈。

他算多嘴,为什么要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讲那么清楚?但是,今天他特别想对人讲清楚。因为,讲清楚能解释很多难解的事情。

哦,她说,你妈一定长得很漂亮。为什么来看我们的话剧?

我姐是股东,捧场来的。

啊,她是老板哪,了不起。

她抬手打量自己的美甲,爱之切的神情,随时要咬一口的架势。

Suzanne是话痨,欣赏过自己的美甲后,从英国说到法国,从客串说到房市,每一个话题都能讲个飞沙走石。她爱打夸张的手势,胸部跟着汹涌。他佩服她的能耐,值不值得当女朋友呢?没兴趣,不敢接。

他的脑子在别处神游,Suzanne看在眼里,终于刹车,问是不是可以互加微信?他说可以。她撑着桌面站起来,恋恋不舍地说,以后找一个地方,我们单独聊,我觉得,我们有很多合拍的点。

他没表示。她冒出一句,你的身高多少?

一米七七,他答。

她说,还行。

真是狠角色,出其不意问这个。他问,你呢?

她顿顿踩着高跟鞋的脚,说,不可以问女孩子身高的。

她昂首离开。他闷闷地喝啤酒。范乔琪带着男子走过来,笑吟吟的,他不动声色。范乔琪介绍,这是席晓磊,我朋友。这是陈刚大老板,咱们小店的大股东。

他不是男朋友。席晓磊心里释然。

陈刚伸出手,说,幸会幸会。

席晓磊随便一握,回敬几分冷落。

陈刚对范乔琪说,下个月的安排听你的,我全力支持。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范乔琪坐下来,抓起席晓磊的啤酒,看了看牌子,说,还没喝够?

他说,啤酒不是酒,不碍事。嗳,你怎么说我是你朋友,不说是你弟弟?

她笑着说,让他猜猜,逗逗他。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不是最好的朋友?

他说,哪来的大老板?这年头,不要听风就是雨,今天装亿万富翁,明天在街头卖唱“无处安放”的人多的是。

她说,你怎么啦?我刚好,你病了?他是正宗富二代,交际广,给酒吧带来很多客人。你有这个本事,你也可以入一股,我举双手欢迎。

他口气硬,说,他不行,娘,作。

她说,娘不娘,作不作,跟我没关系,我又不会嫁给他。

她抓起他的啤酒,喝一口,用手背抹嘴角。这个动作,不久前做过,激发他的异样情感。他连忙低头,装着读压在玻璃板下面的菜单。

她轻轻踢他一下,说,散场后,你坐这儿,眼睛一直盯着我。怕我被拐走,被失足?

他说,我觉得,你才一直盯着我。

倒是。那女孩,刚才,跟你聊得挺深哪,

他说,聊什么聊,都是她独白,戏还没演够。

那就好。这种人,当我弟媳妇不够格。

他想说,陈刚当我姐夫不够格。当然,哪个男人够格呢?记得老爸说过,姐姐的心比天高,大部分男人入不了芳心,最可能拿下她的,大概率是暖男,大概率姐弟恋。

吃晚饭的时候,范乔琪说他是暖男,不过,好像是当成缺点讲的。

Suzanne现在跟一个蓄胡子的中年男谈得热火。这回,是她不时踮起脚跟,对着中年男耳语。席晓磊判定,Suzanne面临必须谈男友的巨大压力,不会放过一切机会。

离开酒吧,时间将近十二点,还能打到车。范乔琪说,大病一场,在床上干挺一各多星期,我不想急着回去,陪我走走吧?

他们走出小巷,沿着一条东西向的大道散步。几年不来,他发现大道两边新添不少大楼和商铺。霓虹灯下,人影幢幢。他的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她的乳房在她的上衣下轻轻弹动。他们停下来看一个时装店时髦陈设,站得很近,她手臂的皮肤紧贴着他的。当她转身对他说些什么时,她的乳房轻轻掠过他的手臂。接触微妙,真真切切,他的心为之摇荡。

他们交换了对话剧的观感,对在场几个人的评价。她不提陈刚,他不提Suzanne。她谈到她最近的专业项目。她说,为了一本有关另类爱情的新书,她采访了二十几个人,他们都异常坦率开放,愿意袒露心底埋藏已久的秘密,远远超出她的预估。

他说,另类爱,不就是边缘人的故事吗?

她说,差不多,但数量可能比我们一般人想象的高得多。有个女白领,爱上她弟弟。

她弟弟?

对,亲弟弟。想听?

边缘人的事,不听的好。

她紧紧挽着他的胳膊,说,她不能表白,以为通过跟别人结婚会忘掉。结果,结婚之后,爱恋不散。在弟弟出国留学的前一天,她跟弟弟开房,被父母发现。

她不说了。他沉默以对。

他们走着,时间被刻意拉长。他们不仅仅在欣赏夜色,不仅仅在倾听路人的欢声笑语。他们怕回去。他们都明白,经过一天的感情积累和冲击,现在回去,回到一个狭小的空间,身体沸腾下,任何事情可能发生。

他想改住酒店,可以避开未知。但是,它无疑会伤到范乔琪。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无论发生什么,他应该直面才对,他才能成长。对,成长是一生的修炼。

他们必须回去。

他们回到范乔琪住的小区。她打开房间电灯,他有眼睛一亮的感觉。显然,趁他外出,她重新布置了房间,窗帘换了新,空气中飘荡着新鲜果肉的味道。

她先冲澡。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台。沙发是宜家买的,昨天他坐过,上面睡过,没觉得它硌肉,现在怎么搞的,哪儿也觉得不对劲呢。

她换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裙,关键部位印花,走动时,乳房颤动。她坐到边上,香气袭来,说,你也去洗吧。

他想去洗,趁机会手淫,卸掉可能闯祸的欲火。他咳嗽一声,说的却是,等会儿。

她转头看电视,随意问,看什么呢?

电视正在播一则社会新闻,某地的居民要求街道办事处,公开有关治理运动场所纠纷的方案。记者采访对立的两边居民,接着办事处主任讲话,三十来岁的年轻女性,一口官腔,四平八稳。

他说,随便看。

她说,很晚了,你洗洗睡吧。

他说,睡不着。再坐一会儿。明天上午我得滚蛋。

她用手打他一下,想起什么,站起身,说,也好,我也睡不着。我们吃点水果。

她端来一盘新鲜水蜜桃,她给他先剥一个,用小托盘送到他嘴边。水蜜桃肥美多汁,咬下去,果汁喷出,溅到他的衣服上。她拿起纸巾,就要帮他擦,他接过来,说,我自己来。

他想起多年前发生的事。他受伤躺在床上,她打翻八宝粥,她为他擦干净,擦到他的……

他不由自主地夹紧腿,深怕再出难堪。他说,老姐对我太客气了,我怎么有VIP的感觉。

你本来就是VIP嘛,CEO不是随便能当的。

他放松了,叉开双腿,说,经你一说,我得赶快回去上班,别让他们趁我不在,联手搞宫廷政变,抢走我的宝座。

她用纸巾小心地擦嘴巴,说,明天真要走?

要走,事情不少。机票订好了。

他并没有订机票。他觉得应该这么说。

她斜靠着过来,枕着他的肩膀。一片寂静,空气在凝结,远方传来警笛声。

她说,以后得病,你还会来吗?

一句话。

全心伺候?

全心伺候。

天天得病呢?

他低头看她,发现她不像在戏言,他轻轻触碰她的头发,说,姐,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手放在他的肚脐眼下端,随时可下游,他想挪开她的手。那儿非常接近危险地带,他不能保证他将继续保持头脑清醒。她的手一动不动。

她说,关电视吧。

他关了电视。

她说,关手机吧。

他们先后关了手机。

她说,关灯吧。

他小心地挪开她的手,起身关了客厅的灯。他重新坐下,她示意他坐开点。她脱掉拖鞋,双脚架在他腿上。他摸摸她的脚板,凉凉的。他说,穿袜子吧。她说,不用,放一下子会暖和,你是暖男嘛。

他坐里头,透过她朦胧的身体轮廓,穿越阳台,能见到的光亮只有江岸对过的电视塔,一明一灭。

她说,记得我的生日吗?

五月五号,不敢忘,年年献寿礼。

她踢他一下,说,谅你不敢。

他的阳具已经耸立,如果知道她要踢人,他会提前躲闪。她突然发力,踢到那块小铁条。既然如此,由它去吧。

她收回踢他的那条腿,说,朋友给我过生日,我许了一个愿,想听吗?

他说,许愿是天机,不要轻易说吧。

她说,我今年33岁了。

33怎么啦,比18多一岁。

她又踢他一脚,说,别打岔。我许的愿是,今年之内,我一定要完成一件大事,成也好败也好,一定要做。

说给我听听。

她转移话题,说,记得今天碰到的陈刚吗?

那小子?记得。

他追我追得紧。他说他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我不认为他矫情。

他不客气地说,我觉得他娘,他作,跟你不合适。

她收起脚,坐起,移近他,握住他的手,说,记得那件事吗?

他知道,但佯装忘记,说,哪件事?

她的思路像喝醉酒的人,飘忽不定,难以招架。也许,她也很紧张?她说,我有心里话,只想对你说。你不是明天要走吗?

他干咳一声,说,明天走。往后你有事,言语一声,我随叫随到。

不一样,不是每次都有这种机会,这种氛围。

他站起来,说,我去倒杯水。

她说,就在茶几上,放在你面前。

他“哦哦”坐下。

她头枕着沙发靠背,牵过他的手,放在她胸前。她的乳房起伏,他的呼吸急促。

她说,那件事之后,我一直琢磨一个问题,直到现在。就是,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关系会是什么?

他任她说下去。

她说,换一个角度,我问自己,是不是我愿意发生什么?我自己回避答案,直到最近。我躺在床上,想很多,真的想到后事。我承认,我愿意发生什么,即使后果不可预料。为什么呢?我接触过不少男人,不瞒你说,跟其中几个的关系曾经非常亲密。要是跟他们结婚生子,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可是,我每次到做抉择的关头都退缩。不是他们不好,问题是,我总是拿他们跟你比较,他们一个个败下阵来。你说,我过不过分?

他干巴巴地说,我哪有那么好。

她说,那天,喂你吃八宝粥,我闪过念头,把你的裤子拉下,清扫里面,清扫每一寸肌肤。如果你发一声,我愿意为你做一切。我奇怪,我怎么有那么强烈的欲念。在那之前,我们的关系一般。走出家门,我没有多想你,当时我还暗恋一个研究生。为什么那一刻,我的想法完全改变?因为,那个场合,那种亲近,完美的组合。我觉得,原来你是那么脆弱,原来我其实非常疼你。我以为,那是一时冲动,像喝醉酒,酒醒之后,再狂妄的想法也会烟消云散。它没有烟消云散,一直影响到今天。

范乔琪说到这个份上,席晓磊没有理由再打哈哈。他语带颤抖,说,姐,我也忘不了那件事,不但想,脑海里带画面。我太小,并不知道怎么做,做了恐怕不知道怎么处理,弄不好会毁掉我们一家。长大之后,我也一再问自己,排除年龄的因素,如果会发生什么,我愿意走下一步吗?

她转过头,凝视他。暗夜中,看不清她的眼睛,不难预测,眼中饱含深情和期待。

他斟酌着字句。跟范乔琪相比,他的长项不再口才。此时此刻,他必须非常小心。她解开睡裙,牵引他的手,放在她已裸露的乳房上,耳语一般地说,来吧。

他自觉身体失重,在空中飘荡,不知道该上该下。他低头,含住她的嘴唇。不知吻了多久,他的舌头移向她的乳头,她的身体轻轻发抖,心脏砰砰直跳。

她说,我们换位置。她坐到他身上,身体像磨盘一样转动。她穿了内裤,他没脱裤子,他的阳具在三层布掩护下备受煎熬。三层布,揭开只在刹那间。

他说,不能再转,我怕不行了。

她停住,解开他的裤子,掏出他的阳具,爱惜地抚摸,说,解放了。

他说,不要再弄,等我们想好再说,行吗?

她说,我想了好多年,这次病,想得最强烈,连我自己都怕。我在等,等这一刻。我理解,我不能逼你。你需要几年?

他们注视对方。她褪下自己的内裤,坐回到他的大腿上。不一会儿,他感觉到腹部有奶油般的湿润。她的体液溢出,涂抹在他腿内侧,变得滑溜溜的。

他的阳具紧抵她的入口。她轻轻动一下,他屏住呼吸,决心豁出去。她的高潮却无预警地提前到达,她一下失去节奏,身体僵住。

他释然又失望。

释然,他想当然地认为,男人持久力差,应该是他先泄,不管是在范乔琪的体外或者体内。想不到她激情澎湃,急速先达高潮。他满可以给自己一个圆场:他们没有越过那个界限。

失望,他的欲望之火正燃烧,他必须及时扑灭。他后悔,应该先洗澡,先手淫。

她瘫在他身上,他摸着她的背,她的皮肤丝绒般光滑。她说,你太老实。你应该拿出男人的气魄,强势主动,带我冲开那道线。

没等他回答,她坐直,抓住他的阳具,塞进她的身体。进入那一刻,他感觉一团柔软,他的阳具持续增大,那团柔软慢慢分开,将他导入美妙的深处。她轻轻喘气,往前蹲,亲吻他的嘴唇。她稍稍提起,再坐下,一阵酥麻顺着他的腹部蔓延。

他说,姐,我怕不行了。你……

她移开身体,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进去。你还有时间考虑,要不要走下去。

经过卫生间,她打开里面的一盏灯,走进她卧室。她拧开一盏床头灯,光聚在双人床,周边全是暗影。里面飘着令人心旌摇荡的香味。她缓缓倒下,双手抱腿,用力张开,将一切呈现在眼前,如同无数暗花盛开。

她挑战般地说,想通了吗?

他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说,我不想做会破坏我们姐弟关系的事情。

她说,我们已经做了。回不去了。

他想为自己辩解,说,我不是没有那个什么嘛。

她说,你在狡辩。

她肿胀的阴唇摩擦他坚硬的阴茎,再次召唤他走向不归路。她说,我想要你。我把一切交给你。如果有后果,一切算在我头上。我是你长辈。

这个场合,这种奇绝的自称,让席晓磊忍不住笑,顿时轻松,对未知的恐惧一扫而光。

她说,时间到了。不要再折磨我。折磨你自己。

他抚摸她的身体。她的乳房在他身下起伏。她的阴户微张,随时全部接纳他。他的手指轻轻推开她的小阴唇。他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不向前走,机会不再。

她的阴户咬紧他的手指尖,体内排出浓稠汁液。他一边深情地吻她,一边缓缓进入她的体内。

他几乎不敢相信此事真的发生。

她用双臂紧紧搂住席晓磊的脖子,耳语道,爱我。

然后,一个个美丽的词句从她的唇边飞入他的耳鼓。然后,她不忘问,你还好吗?

他肯定地说,不能再好。

她低声对他说,我又要来了。用力!

他乐意效劳,加快穿插。他小心地问,射进去可以吗?

她眼神迷离,弱弱地点头,说,射!射进去!我全都准备好了。

说着,她松开了他的手,完全把自己交出。他开始在她体内射精。她轻摇臀部,伴随着他最后的收缩,将他的精液挤进她已经饱和的阴道中。

他们面对面地躺在同一个位置上。有好一会儿,他们都不说话,不确定说什么。

她抚摸他松软的阳具,冒出一句,鸭脖子,不叫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用脚轻轻踢,说,问你呢。

他懒洋洋地应一声,被人煮了吃了。

她吃吃笑,说,我爱你。

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他说,我知道。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直接问,会后悔吗?

他凝视着她,陷入沉思。此刻,他不后悔。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懊悔,但他没有。他坚定地扬起眉毛,摇摇头。

范乔琪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说,我也不。你认为我们会再做吗?

他老实说,这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它会改变你对我的爱吗?

他再次摇头,说,当然不会。喂,以后可以不再叫我鸭脖子吗?真难听。 她说,辣味鸭脖子曾经在这座城市火得不得了。我爱得要死。

他没搭话。很快,她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半夜,他惊醒。他悄悄离开卧室,回到沙发。他重新启动手机。老妈来了六次电话,女友来了两次电话。范乔琪恐怕也是如此,被老妈追击。老妈会着急,怎么两个孩子同时消失?

他再次关闭手机,坐到天明。

事发突然,他的头绪纷乱。第二天早晨她从卧室出来,她会说什么,他该说什么?还会像昨晚,激情不灭,再战一场?他必须退缩,暂时性退缩,给她空间,给自己空间。走到这一步,处理失当必定毁掉他们的亲情。想到这里,他被一种强烈的情感攥住。他非常非常喜欢自己的姐姐,甚至超过自己的父母。他不会做任何事情伤害她。

他从她的书房找到纸和笔,留下短短的一句话:早安。我得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老爸老妈和我操心。随时联系。

他回到天气清凉的北方,从机场直奔公司,同事和下属热烈欢迎他,大小事依次待他处理,使他快速进入CEO的角色。有工作真好,有地位真好,否则,他一人回家,宅在那里,思绪的小船不知会带他飘向何方,于事无补。

他给老妈回电话。她指责道,昨晚怎么回事儿?你不接手机,你姐不接手机,你被传染了?急死人了。

他说,我们昨天看话剧,按规矩设静音,忘记调回来。

老妈说,那么巧?两个人都忘记调回来?。

他只好不说话。老妈叹口气,说,你爸你妈老了,说话没人听,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

他说,老妈,别海阔天空地瞎联想。您有什么吩咐?

老妈这才报告说,他爸的病情好转。过几天,她自己要飞过去,探视范乔琪。她说,刚给你姐视频通话。她恢复得不错,瘦是瘦了点,气色看不太出来。嗳,你姐这次话特多,比她爸还能讲。

他嗯嗯听着。

老妈说,我说,你在那儿住了几天,是不是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当然是她新交了男朋友哇。

他想起陈刚。老妈见了,恐怕会喜欢。架子,票子,两样不缺,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他自己,还是不能接受。

老妈还要唠叨,说,我没你爸那么开通,但是,对你姐,我自觉做得够好。我不催婚,我不掺合。但是,她的年龄摆那儿,今天三十三,明年不会变成三十二。对自己的未来,怎么得该有个安排,有个想法,碰上合适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他说,妈,这话对她讲,就是催婚,就是掺合。你跟老爸好好过,我们的事,我们知道怎么做。

老妈发现不对,说,咦,说的是你姐,没说你,怎么一口一个“我们我们”的?

他只好说,我不说话总可以吧?

老妈通情理,立刻打住,说,听你的,我不发表意见。这年头,结婚是过日子,单身是过日子,还有中间的种种过法。我搞不清楚。我说呀,只要对得起自己,不伤害别人,人家怎么过,我看都行。

这番话,勾起他又一段回忆。

他在美国留学,跟范乔琪同校,她是博士研究生。一次,她所在的系举办有关两性关系的系列讲座,其中一场下午的主讲是白人X片女星,范乔琪被安排在下一个,主题是中国人的性观念演变。她没有邀请他,他读到海报,自己决定偷偷去听。

X片女星在美国难以入主流,但比普通老百姓让人好奇。头天晚上,他上网看了几段她拍的片子。他换好宽松的睡裤,备妥几卷手纸,准备过一个愉快的春夜。可惜,她拍的不是SM就是群交,大喊大叫,哪里是做爱,分明要让天下男人精尽人亡。他大觉无趣,关了电脑,赶紧做明天要交的作业。

讲座安排在梯形大教室,坐满听众。他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找到空位子。他发现,中国学生不少,其中几个打过交道。今天他不想跟他们打招呼,不想让他们把自己和范乔琪联在一起。

介绍人是社会系的资深教授,女星和范乔琪两位演讲人分坐两边。

女星的场上表现与X片上的角色判若两人,打扮保守,口才一流,思维缜密。他的英文程度不够高,没听懂她讲的每一句话,但是,他完全听懂她想传达的信息:她选择拍X片,不是吸毒缺钱,不是遇人不淑,是想彻底改变X片的生态,让更多的普通人理解并接受。

她的崇高理想纯属扯谈,她的邻家大学女生的可亲形象却帮助人们了解,X片的世界内也有聪明人。

演讲过后,女星回答了七八个听众提问,不卑不亢,很有分寸。接着,范乔琪登场。她穿白衬衫,里面的胸罩隐约可见,头发扎成马尾,清新,平易近人。她喝了一口矿泉水,诙谐地问,大家还有意愿听我说什么吗?

听众以掌声给予鼓励。

范乔琪的讲座偏重学术,引经据典,不太吸引人。他倒是不自觉的把同台的姐姐和X片女星作比较。姐姐的胸部和气质超过女星。如果姐姐投身X片,那会造成多大的轰动?想到此,他脸变红。虽然隔着不短的距离,虽然坐在聚光灯下的姐姐根本看不到,他自觉冒犯,不敢远距离直视她。

姐姐在回答听众提问时,讲了几句令人难忘的话:做爱是快乐的事,讨论很有必要,但不宜太多,两情相悦,借用耐克的一句广告词,Just Do It;针对她自己,根据具体情况,只要与对方的感情诚实,她可能会做违背大多数人道德感的事,Just Do It.

老妈的开通,与范乔琪那年袒露的想法具异曲同工之妙。一句话,都是,Just Do It! 几年前,范乔琪已经迈过所有的坎。

上班忙碌着,他脑中一小块区域,始终保持戒备状态,那是为范乔琪保留的一个清净处,随时听候她的召唤。她没有打手机。没有更新她的微博和微信朋友圈。这不寻常。她一般天天更新,长短不一。她的确有必要那样做,保持她跟客户的对话,保持她的专业敏感度。

下班前,他想起该给女友通个电话。得知他回来,女友并没有显得特别高兴。他们定了第二天中午见面的地点。按照惯例,吃过饭之后,他们会做爱至少一次,在他的住所,或者找一个情调不错的酒店。

放下手机,他感觉不自在。细思,应该是负疚,程度挺深的负疚,却是对范乔琪的内疚。与范乔琪做爱,他对女友没有负疚。因为他和女友的关系性质明确,好聚好散,他们从道德上不必对彼此负责。对范乔琪的负疚源自哪里?一次性交就捆绑他们?他觉得,他们不可能结婚,他最终会有自己的妻儿,她最终会有自己的感情归宿。

他自己跟别的女人睡觉,他没必要对范乔琪负疚呀。

他和范乔琪之间发生的事情,意义深远,可以说是一时冲动,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他们都是成年人,过了不管不顾勇往直前的年龄。他们都是有选择的人,轻而易举可以品尝异性,不至于为了一时的生理发泄而触动亲人。他们知道社会的禁忌,知道东窗事发,他们将受到何等压力。尽管他们不是亲姐弟,但熟悉的亲朋都认他们是亲姐弟。

他们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范乔琪给她喂食,不小心打翻饭碗,擦拭时唤醒了他的情欲。此事偶然,但给两个人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被带到昨夜,就像一团小火苗,不引人注目地燃烧着,突遇顺风,燎原成大火。

确实,剪不断理还乱哪。

他和女友在一家意大利餐馆见面。T城里,各路餐馆争奇斗艳,号称意大利菜的不下百家。这家真是意大利人开的,背后老板是意大利前驻华外交官,大厨来自佛罗伦萨。那会儿,大厨工间出来休息,一个背包旅游的T城姑娘前来问路,相谈甚欢,他为之倾倒,跟着来T城落户。

餐馆刚开张那会儿,大厨会从厨房出来,问候客人几句,奇怪的T城味儿普通话比他的大菜还让人听得快乐。生意红火后,他往往忙得脱不开身,偶尔的几次出来照应得看客人的运气。

女友点了海鲜通心粉。她的嘴唇本来就厚,吃通心粉时,喜欢卷起嘴唇,成斗大的“O”型,发出“丝丝”声响,番茄汁汨汨流淌。一幅声色俱佳的图景展现在面前。他的阴茎自然升腾。

他幻想,她就此倒地,用汁液和口红混合滋润的丰唇裹住他的阳具,含着露水的眼睛搅乱他的心神,在他的阴囊种下点点红印。他不能再等。他必须跟她做爱。

他不觉得自己过分,甚至有几分欣慰。证明他的确年轻,观色就能动情。如果跟女友做爱可以冲淡对范乔琪的情感,岂不更好?

餐馆的一个角落响起笑语,他伸直身子观望。只见穿着制服的大厨,走走停停跟客人寒暄。走到他们的箱座,他站起来跟大厨握手,大厨的T城普通话飞过来,他听来忍不住笑,女友更是笑得嘴巴大张。大厨盯视她,似乎经历几秒钟的灵魂出窍。

出门的时候,他笑着说,大厨看你,眼珠掉出来好几次。

女友说,别理他。意大利男人都是下流坯。

他问,你怎么知道?交过手?

她不理他,扯一下他衣袖,说,说那么多废话干吗?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

回到他的住所,他们各自脱了衣服。她轻车熟路地爬上床,将卧具蹬到一边。他的性欲不如在餐馆那会儿强烈,他要慢慢来,像品尝意大利美食一样,一步一步,充分享受眼前的美色。

他从上到下吻她的身体。吻到大腿跟,她阴道发出的气息召唤他。他偏着脑袋,看到她腿根的那处刺青,一片枫叶,一只蜻蜓立在上面。他停下来。他记得问过刺青代表什么,女友不愿回答,只说是少女时都轻率,祛除比较困难。

她说,想什么呢?做爱不带暂停的。

他说,说得对。他的食指插进她开始膨胀的阴道。她的肌肉拉紧,咬住他的手指。继续,别停,她说。

他的拇指顶住她的阴蒂,在上面划圆圈,听任她的屁股起伏。他冒出一句,刺青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喘着气,说,你神经病啊?啥时候了,废话什么?

我没废话。我问刺青,表示我关心你,知道你的过去,表示我在乎我们的未来。

她的屁股像被抽掉气体的气球,萎缩下去。他再问,到底表示什么?

她压住怒火说,为前男友刺的。可以了吗?

没说不可以。为什么是一片枫叶,一只蜻蜓?

他的手指动起来。她说,咋的啦,只会动手指?你没长鸡鸡?不是太监就快点放进来呀。

她张开腿,扭动屁股,迎合他的手指,双向摩擦之下,她的阴道发出水在滚动的声响。她阴道散发的木屑气味浓厚,叫他无法把持。她说,来吧,干我。

他爬上她的身体,坚硬的阳具直插进去。她欢愉地叫一声。

他不屈不饶,追问,为什么是枫叶,为什么是蜻蜓?

她停止扭动。她近似发疯一样要求他,你他妈的给我下去,滚下去。

他不动作。她拱起腹部,眼睛带着如北冰洋冬季的寒气,说,席晓磊,我警告你,从这一刻开始,你不下去,等同于约会强奸。我警告你,我不是好惹的。

他颓然退下。她那近在咫尺的阴道变成一片模糊的粉末。几秒钟前,她急不可耐。现在,她摊在揉得七零八碎的床上,头发披散,白皙的皮肤和暗色的枕头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说,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们是人,不是牲口,床上骂骂咧咧,不合适。

她坐起来,下床找衣服。她一边穿,一边说,我以为我们有默契,我们在一起找乐子。嫌我嘴巴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这样的呀。今天,说白了,你存心找我的碴。我不知道这几天你出了什么事,你不接我手机,你想跟我上床才联络我,我不怪你。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清楚。我从来没问过你什么过去呀将来呀之类的,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她气得哭起来。他默默帮助她穿衣,不再说什么。

出门前,她丢下一句话,席晓磊,人人都有过去,都有难言之隐,你保证你没有?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找我,当我从你的生活中拉黑。

听了,他并不难过。他并不是纯粹出于好奇,他心里头有股力量,它想把他与别的女人切割,开出一条新路,路的那头有别样的守候。